52 下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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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半個月後，距離首府核心區僅十幾公裏的一處亂葬崗。
夕陽西下、暮霭沈沈，一座座荒廢破敗的合院宅邸零落散布。繁華都市核心，櫛比高樓中，這一處荒敗格外紮眼。
兩個跑長途拉貨的司機，一老一少，開著一輛大貨車路過，年輕人剛入行，由老師傅帶著。
一路上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結果到了這兒，老師傅突然神情嚴肅起來，猛踩了一腳油門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聊著聊著走了神，怎麽開到這條道上來了……”老師傅緊擰眉頭。
“咋了？這條道不挺好開的嗎？”
“誒，你才跑貨運，不知道。這兒以前是保守派頭頭腦腦住的地方，後來都被滅了門，陰氣太重。常聽路過司機說，一到晚上，就見荒宅裏亮起鬼火，還有旁邊亂葬崗上，經常出現一些古怪屍首。”
“古怪屍首？”小徒弟不明就裏。
“像人又不是人……一截身子兩個頭那種，是鬼呀~~”
“太迷信了吧，都什麽年頭了，還信這些怪力亂神的說法？”小徒弟露著一口白牙笑道。
老師傅臉色不太好看，訕訕道：“我年紀大了，是沒你們年輕人有見識。”
“也不能這麽說，主要網上那些腦殘視頻太泛濫了，看多了難免受影響……”
老師傅：“呵呵呵。”一腳油門踩到底。
然而，就在他飆過一個路彎時，突然從後方躥出一輛小卡車，以更快的速度超上前，幾乎是擦著貨車開過，嚇得老師傅猛打方向盤，差點撞上路燈。
“我艹你奶奶的，趕死投胎啊！毛都沒長齊，自以為是的家夥！”老師傅一個急剎車，頭探出車窗，破口大罵，連帶剛剛不好罵的話一起罵了。
小徒弟沒聽出他的指桑罵槐，驚魂未定，也跟著罵了兩句。
罵痛快後，老師傅再踩上油門，還沒開出十幾米遠，突然，前方小卡車上滾出一個大麻袋，滾到路中央。
“我真艹你奶奶的！”老師傅不得不又一個急剎車。
這麽個東西擋在路中間，大貨車肯定是過不去了。
“你下去瞧瞧，看能不能搬開。”老師傅道。
小徒弟跑下車查看。
麻袋口綁得並不嚴實，隱約能看出裏面是個一米來長、半米來寬的東西。
小徒弟拎起麻袋，還挺沈的，拖拽了沒幾步，紮口的繩子松了，麻袋裏的東西漏出半截……
“啊~~啊~~”
大貨車上，老師傅抽了支煙，才抽到一半，忽然聽見小徒弟的連聲慘叫。
“毛沒長齊的小子，大驚小怪什麽。”老師傅碾滅了煙，也下了車。
只見小徒弟摔倒在地上，手顫巍巍指著身前的麻袋。
借著路燈光亮，老師傅瞥了眼麻袋口露出的東西，一楞，那東西很像是半截人身子。
他臉刷地煞白，又走近幾步，終於看清了——一具攔腰斬斷的男屍，胸口撕裂，從裏面探出另一個腦袋。
一截身子兩個頭。
老師傅二話不說，拎起小徒弟就奔回大貨車，立馬掉頭往回開，跟逃命似的。
而前方小卡車裏，開車的司機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車上掉下了東西，繼續一路飆車至荒宅後的亂葬崗，那兒，各種殘屍斷骸被掩埋在半人高的草從中。
司機倒完一車麻袋，走下車，從懷裏掏出幾炷香，點燃，插在面前土堆上，神情肅穆地朝向荒宅磕了幾個頭，轉身準備離開。
就在這時，他佩戴的手環突然發出“嘟嘟嘟”的提示音，顯示有消息進來。
打開手環，見是一大段文字信息，後面還附著一個視頻。
他掃了遍文字，眼睛瞪大一圈，不可置信地又讀了一遍，然後連忙打開視頻……
視頻是監控畫面，顯示的是駐防軍附屬研究所的禁閉室。
禁閉室中央，激光牢籠內，關著一個“蠶繭”蜂王，它表面起伏的節律非常緩慢，似乎極其虛弱。
不一會兒，禁閉室的門被打開，走進一個身著防護服、戴透明面罩的人。
不知何故，這人進門後，面朝監控攝像頭的方向停頓了很久。
司機放大畫面，對準這人臉部，眼睛瞬間亮了——面罩後的面孔他認得，是駐防軍軍長亓清。
只見亓清圍著“蠶繭”打量了一番，然後慢慢走近。
她貌似對“蠶繭”頗為好奇，竟關閉了激光牢籠，朝“蠶繭”伸出手，快速觸碰了一下。
觸碰之後毫無異樣，亓清看起來愈發放松了，再度伸手，整個手掌覆在“蠶繭”表面。
然而，就在這時，“蠶繭”表面的無數磷光“蠶絲”好似被激活了，接二連三松動開，一根根飛射向亓清，迅速纏上她手腕。
不知是被突發變故震驚到了還是怎的，亓清居然一動不動楞在原地，很快就被“蠶絲”裹滿整條手臂。
那些“蠶絲”仿佛捕到了獵物似的，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刺破防護服，紮進她皮膚裏。
頓時，殷紅血液順著“蠶絲”，從亓清體內被抽了出來，與磷光物混雜在一起，慢慢流動。
片刻後，“蠶絲”血色漸褪，血液攜帶著某些看不見的東西，回流進了亓清體內。
待血色褪盡後，“蠶絲”松開亓清。
亓清只略微昏厥了片刻，就翻身爬起，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，非常淡定地走出禁閉室。
視頻到此結束。
司機震驚得嘴巴久久合不上。
他瞟了眼視頻的時間，是兩個星期前，而那段文字信息裏提到，大約一個多星期前，亓清的行為舉止出現了些異常。
又將視頻反反覆覆看了多遍後，司機將它轉發，並附上文字：“蜂王附身了亓清，操控住了她。
————
在司機收到視頻的一星期前，三軍監牢地下五層，囚禁蜂族的倉庫中，貨運電梯內。
一個刀疤臉獄卒推著臺搬運車步入電梯，搬運車上，放著一只半人高的木箱，而電梯內，已經站著另一個壓低帽檐、佝僂著身子的老頭。
電梯一路上行，到了地面層，再出電梯時，變成了老頭推著搬運車，而刀疤臉空手站在他身旁。
出電梯後，老頭微微擡頭，露出面部，正是葛忠。
刀疤臉領著他七彎八繞一陣子，來到監牢背面一條無人小巷，小巷口，停著輛面包車。
“這次就只能搞到這些貨，前陣子你們安和療養院出了事，現在監牢這邊的監管是越來越嚴了。”刀疤臉嘆氣。
葛忠“嗯”了聲，從懷裏掏出一只厚重信封，遞向他：“這次的報酬。”
然而，就在刀疤臉要拿到信封時，葛忠突然手往後一縮，將信封抽回。
刀疤臉莫名其妙地瞪他：“你幾個意思？？”
葛忠笑道：“我想私下跟你做筆買賣，保管叫你賺得比這多得多。”
刀疤臉眼裏閃過一絲狐疑，神情戒備：“私下買賣？”
葛忠湊近他：“你有沒有聽說，最近駐防軍軍長亓清不太對勁？言行舉止好像換了一個人。”
刀疤臉皺眉搖頭，軍政處的事他了解不多。
“那半年前研究所的蜂王爆炸，你總有耳聞吧？”葛忠再問。
刀疤臉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，但鑒於兩人平日交情不錯，猶豫了片刻，還是答道：“哦，那件事，鬧很大呢，私底下大家都在瘋傳，說是一個蜂王附身了副所長導致的。”
葛忠壓低聲音：“沒錯，你可記得，研究所那邊原本關著兩個蜂王，一個附身副所長，爆炸死了，還有另一個。”
最後三個字，他說得一字一頓。
刀疤臉倏忽意識到他想說什麽了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亓軍長難道也……”
葛忠打開手環，放了一段研究所禁閉室的監控視頻。
刀疤臉看完，驚訝得下巴快掉了：“這……這，你從哪搞來的！榮所長不知道麽？他不調查麽？！”
葛忠道：“這視頻，是軍政處監控科的人賣我的，一個叫任林熙的人，他也是‘侍蜂人’組織的，在研究所工作過，對裏面的情況相當了解。既然賣給了我，監控儀器上的存底，他自然做過手腳了。榮所長正在調查，但一時半會兒不敢懷疑到亓軍長頭上。”
他捏了捏揣錢的信封：“亓軍長前段時間遇刺，有人想要她的命，因為她是改造人，參與過滅門極端保守派。你們除了跟我們‘侍蜂人’交易，也跟那些行刺的殺手做生意吧？你覺得，如果把她的命賣給那些殺手，能賣多少錢呢？”
刀疤臉連忙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警惕地望了周遭一圈，確認沒人，才小聲道：“這事你知道就行了，可別聲張。自從總司令讓亓清搬進軍政處住後，那邊覺得實在不好下手，已經暫時不想動她了。改造人多的是，參與過滅門的也有好多，犯不著非盯著亓清下手。”
“不過現在的亓軍長和以前不同，十分特殊哦~~”葛忠意味深長。
刀疤臉明白他的意思，眼裏光亮跳動。
“我知道，那邊特別想搞到蜂王獻祭。可你們賣給他們的，從來只有工蜂，因為蜂王全被‘侍蜂人’組織截下了。”葛忠繼續煽風點火。
“確實，沒有蜂王。”刀疤臉目光搖晃得更加厲害。
葛忠直盯著他：“現在的亓軍長，既是那邊的滅門仇人，又是身體裏融了工蜂的改造人，還被蜂王附了身、操控住了。這樣獨一無二、三合一的祭品，那邊真的不想要麽？至於好不好下手嘛，事在人為啊~”
他手指彈了下信封：“你，我，任林熙，咱三都是替人辦事的小嘍啰，這些交易的錢分到我們手上，能剩多少？不如我們三自己幹票大的！”
刀疤臉半天沒回話。
葛忠表面淡定，卻在對方看不見的背後捏緊了拳頭，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滑落。
許久後，終於，刀疤臉深吸一口氣，再開口時，聲音微微發顫：“這個月末，按慣例，遠征軍要從喀帕星過來，押解蜂族到三軍監牢，補給監牢庫存。到時，監牢方會設宴犒勞，亓清也會出席作陪。”
他深深看了葛忠一眼：“我可以申請參與這次宴席的服務。”
葛忠緊繃的神經倏地一松，目光灼灼：“那豈不是個下手的好機會？”
刀疤臉視線緩緩下移，凝聚在那裝錢的信封上，眼裏欲望越燃越旺，貪欲炙烤著他，讓他決定鋌而走險。
一個星期後，刀疤臉將葛忠提供的視頻發給了“正啟會”負責貨運的司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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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跑長途拉貨的司機，一老一少，開著一輛大貨車路過，年輕人剛入行，由老師傅帶著。
一路上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結果到了這兒，老師傅突然神情嚴肅起來，猛踩了一腳油門。
“怎麽了？”
“聊著聊著走了神，怎麽開到這條道上來了……”老師傅緊擰眉頭。
“咋了？這條道不挺好開的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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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古怪屍首？”小徒弟不明就裏。
“像人又不是人……一截身子兩個頭那種，是鬼呀~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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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傅臉色不太好看，訕訕道：“我年紀大了，是沒你們年輕人有見識。”
“也不能這麽說，主要網上那些腦殘視頻太泛濫了，看多了難免受影響……”
老師傅：“呵呵呵。”一腳油門踩到底。
然而，就在他飆過一個路彎時，突然從後方躥出一輛小卡車，以更快的速度超上前，幾乎是擦著貨車開過，嚇得老師傅猛打方向盤，差點撞上路燈。
“我艹你奶奶的，趕死投胎啊！毛都沒長齊，自以為是的家夥！”老師傅一個急剎車，頭探出車窗，破口大罵，連帶剛剛不好罵的話一起罵了。
小徒弟沒聽出他的指桑罵槐，驚魂未定，也跟著罵了兩句。
罵痛快後，老師傅再踩上油門，還沒開出十幾米遠，突然，前方小卡車上滾出一個大麻袋，滾到路中央。
“我真艹你奶奶的！”老師傅不得不又一個急剎車。
這麽個東西擋在路中間，大貨車肯定是過不去了。
“你下去瞧瞧，看能不能搬開。”老師傅道。
小徒弟跑下車查看。
麻袋口綁得並不嚴實，隱約能看出裏面是個一米來長、半米來寬的東西。
小徒弟拎起麻袋，還挺沈的，拖拽了沒幾步，紮口的繩子松了，麻袋裏的東西漏出半截……
“啊~~啊~~”
大貨車上，老師傅抽了支煙，才抽到一半，忽然聽見小徒弟的連聲慘叫。
“毛沒長齊的小子，大驚小怪什麽。”老師傅碾滅了煙，也下了車。
只見小徒弟摔倒在地上，手顫巍巍指著身前的麻袋。
借著路燈光亮，老師傅瞥了眼麻袋口露出的東西，一楞，那東西很像是半截人身子。
他臉刷地煞白，又走近幾步，終於看清了——一具攔腰斬斷的男屍，胸口撕裂，從裏面探出另一個腦袋。
一截身子兩個頭。
老師傅二話不說，拎起小徒弟就奔回大貨車，立馬掉頭往回開，跟逃命似的。
而前方小卡車裏，開車的司機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車上掉下了東西，繼續一路飆車至荒宅後的亂葬崗，那兒，各種殘屍斷骸被掩埋在半人高的草從中。
司機倒完一車麻袋，走下車，從懷裏掏出幾炷香，點燃，插在面前土堆上，神情肅穆地朝向荒宅磕了幾個頭，轉身準備離開。
就在這時，他佩戴的手環突然發出“嘟嘟嘟”的提示音，顯示有消息進來。
打開手環，見是一大段文字信息，後面還附著一個視頻。
他掃了遍文字，眼睛瞪大一圈，不可置信地又讀了一遍，然後連忙打開視頻……
視頻是監控畫面，顯示的是駐防軍附屬研究所的禁閉室。
禁閉室中央，激光牢籠內，關著一個“蠶繭”蜂王，它表面起伏的節律非常緩慢，似乎極其虛弱。
不一會兒，禁閉室的門被打開，走進一個身著防護服、戴透明面罩的人。
不知何故，這人進門後，面朝監控攝像頭的方向停頓了很久。
司機放大畫面，對準這人臉部，眼睛瞬間亮了——面罩後的面孔他認得，是駐防軍軍長亓清。
只見亓清圍著“蠶繭”打量了一番，然後慢慢走近。
她貌似對“蠶繭”頗為好奇，竟關閉了激光牢籠，朝“蠶繭”伸出手，快速觸碰了一下。
觸碰之後毫無異樣，亓清看起來愈發放松了，再度伸手，整個手掌覆在“蠶繭”表面。
然而，就在這時，“蠶繭”表面的無數磷光“蠶絲”好似被激活了，接二連三松動開，一根根飛射向亓清，迅速纏上她手腕。
不知是被突發變故震驚到了還是怎的，亓清居然一動不動楞在原地，很快就被“蠶絲”裹滿整條手臂。
那些“蠶絲”仿佛捕到了獵物似的，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刺破防護服，紮進她皮膚裏。
頓時，殷紅血液順著“蠶絲”，從亓清體內被抽了出來，與磷光物混雜在一起，慢慢流動。
片刻後，“蠶絲”血色漸褪，血液攜帶著某些看不見的東西，回流進了亓清體內。
待血色褪盡後，“蠶絲”松開亓清。
亓清只略微昏厥了片刻，就翻身爬起，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，非常淡定地走出禁閉室。
視頻到此結束。
司機震驚得嘴巴久久合不上。
他瞟了眼視頻的時間，是兩個星期前，而那段文字信息裏提到，大約一個多星期前，亓清的行為舉止出現了些異常。
又將視頻反反覆覆看了多遍後，司機將它轉發，並附上文字：“蜂王附身了亓清，操控住了她。
————
在司機收到視頻的一星期前，三軍監牢地下五層，囚禁蜂族的倉庫中，貨運電梯內。
一個刀疤臉獄卒推著臺搬運車步入電梯，搬運車上，放著一只半人高的木箱，而電梯內，已經站著另一個壓低帽檐、佝僂著身子的老頭。
電梯一路上行，到了地面層，再出電梯時，變成了老頭推著搬運車，而刀疤臉空手站在他身旁。
出電梯後，老頭微微擡頭，露出面部，正是葛忠。
刀疤臉領著他七彎八繞一陣子，來到監牢背面一條無人小巷，小巷口，停著輛面包車。
“這次就只能搞到這些貨，前陣子你們安和療養院出了事，現在監牢這邊的監管是越來越嚴了。”刀疤臉嘆氣。
葛忠“嗯”了聲，從懷裏掏出一只厚重信封，遞向他：“這次的報酬。”
然而，就在刀疤臉要拿到信封時，葛忠突然手往後一縮，將信封抽回。
刀疤臉莫名其妙地瞪他：“你幾個意思？？”
葛忠笑道：“我想私下跟你做筆買賣，保管叫你賺得比這多得多。”
刀疤臉眼裏閃過一絲狐疑，神情戒備：“私下買賣？”
葛忠湊近他：“你有沒有聽說，最近駐防軍軍長亓清不太對勁？言行舉止好像換了一個人。”
刀疤臉皺眉搖頭，軍政處的事他了解不多。
“那半年前研究所的蜂王爆炸，你總有耳聞吧？”葛忠再問。
刀疤臉不知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，但鑒於兩人平日交情不錯，猶豫了片刻，還是答道：“哦，那件事，鬧很大呢，私底下大家都在瘋傳，說是一個蜂王附身了副所長導致的。”
葛忠壓低聲音：“沒錯，你可記得，研究所那邊原本關著兩個蜂王，一個附身副所長，爆炸死了，還有另一個。”
最後三個字，他說得一字一頓。
刀疤臉倏忽意識到他想說什麽了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亓軍長難道也……”
葛忠打開手環，放了一段研究所禁閉室的監控視頻。
刀疤臉看完，驚訝得下巴快掉了：“這……這，你從哪搞來的！榮所長不知道麽？他不調查麽？！”
葛忠道：“這視頻，是軍政處監控科的人賣我的，一個叫任林熙的人，他也是‘侍蜂人’組織的，在研究所工作過，對裏面的情況相當了解。既然賣給了我，監控儀器上的存底，他自然做過手腳了。榮所長正在調查，但一時半會兒不敢懷疑到亓軍長頭上。”
他捏了捏揣錢的信封：“亓軍長前段時間遇刺，有人想要她的命，因為她是改造人，參與過滅門極端保守派。你們除了跟我們‘侍蜂人’交易，也跟那些行刺的殺手做生意吧？你覺得，如果把她的命賣給那些殺手，能賣多少錢呢？”
刀疤臉連忙做了個“噓”的手勢，警惕地望了周遭一圈，確認沒人，才小聲道：“這事你知道就行了，可別聲張。自從總司令讓亓清搬進軍政處住後，那邊覺得實在不好下手，已經暫時不想動她了。改造人多的是，參與過滅門的也有好多，犯不著非盯著亓清下手。”
“不過現在的亓軍長和以前不同，十分特殊哦~~”葛忠意味深長。
刀疤臉明白他的意思，眼裏光亮跳動。
“我知道，那邊特別想搞到蜂王獻祭。可你們賣給他們的，從來只有工蜂，因為蜂王全被‘侍蜂人’組織截下了。”葛忠繼續煽風點火。
“確實，沒有蜂王。”刀疤臉目光搖晃得更加厲害。
葛忠直盯著他：“現在的亓軍長，既是那邊的滅門仇人，又是身體裏融了工蜂的改造人，還被蜂王附了身、操控住了。這樣獨一無二、三合一的祭品，那邊真的不想要麽？至於好不好下手嘛，事在人為啊~”
他手指彈了下信封：“你，我，任林熙，咱三都是替人辦事的小嘍啰，這些交易的錢分到我們手上，能剩多少？不如我們三自己幹票大的！”
刀疤臉半天沒回話。
葛忠表面淡定，卻在對方看不見的背後捏緊了拳頭，額頭上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滑落。
許久後，終於，刀疤臉深吸一口氣，再開口時，聲音微微發顫：“這個月末，按慣例，遠征軍要從喀帕星過來，押解蜂族到三軍監牢，補給監牢庫存。到時，監牢方會設宴犒勞，亓清也會出席作陪。”
他深深看了葛忠一眼：“我可以申請參與這次宴席的服務。”
葛忠緊繃的神經倏地一松，目光灼灼：“那豈不是個下手的好機會？”
刀疤臉視線緩緩下移，凝聚在那裝錢的信封上，眼裏欲望越燃越旺，貪欲炙烤著他，讓他決定鋌而走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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